从成陵出来目标奔银川。从地图查，从北绕从南绕都要兜半个大圈子。爱人打听过交通指南，又在过高速口仔细询问，电
话里向银川市人大咨询，荣乌路开通了，大家合计，比原定路线近出快三分之二。车轰隆隆地飞驰，我在颠簸中显困，眯
着眼睛头顶着前座靠背，耳朵里听着人们白话。
新开高速路标不明，我们走错一站地，开到下一出站口，再次打听，基本搞清了方向。看表已经十一点半，是找个服务区
先吃，还是等待转了方向到下一服务区再说，大家的意见很暧昧。
汽车先灌满了油，爱人和背钱袋子的下车找饭，一霎时都回来，形容饭菜质量很差，份饭、大锅菜，给多少钱人家也不开
小炒，难怪，巧妇难为无米炊，服务区个人承包，没达到级别档次。书记挥手：前进！下一站去吃！
车行驶在戈壁新开高速公路，去年已开通，竟没有车辆过往，我们开出去四百里地，没有一辆行车交会，一路戈壁，干旱
缺水，草皮盖不住秃山，薄薄可怜的植被，走出几百里只见到一小片浅洼水、几间简陋房屋一片牛羊。有水才有生命，千
真万确。千里沙丘，一个有水有人的地方就是绿洲。但绿洲过后又是一望无垠、干渴寸草不生的坷垃瓦块、不见生息的不
毛之地。
终于找到正路，但找不到吃喝，人们准是饿了，领导说：别看那四个菜不强，现在连那不强的菜也没有。
幸亏让车吃饱肚子，四百里荒凉地只有一个加油站，还在建设中，加油泵还用木板子钉着。下车大家上趟厕所，厕所只是
雏形，没有门窗；去趟超市，商店的货架上空空如也，我因手底下有进内蒙地界七元钱买的唯一一袋冰糖，喉咙不干、肚
子不饿，我嚷一声：谁饿了，我这里有糖……
这袋糖跟我一万里地打来回，道上真有人吃，前座的嫂子有查不透的毛病，难受得心慌气喘，还以为高原反应，张手要糖
吃，惊喜的是爱吃糖的我给了她启发，两块单晶冰糖稳住了心，原来是低血糖。
往前又是一程，乌海临出鄂尔多斯地界的时候，司机停车让大家方便，男人们去寻吃的东西。
真不赖，虽然没有餐厅，有货架，书记专员说，只要有方便面就行。领队一声招呼：“货架上的东西随便挑，愿吃什么拿
什么，统一结账。”
我的眼镜放在车上，老眼昏花凭感觉在挑面包，把所有可吃的那一种面包全部包圆还不够十二只；我不吃包装卤蛋，但觉
得领导们该吃，提醒让嫂子们去拿，还有挑火腿肠的。
方便面自己挑选自己的口味，我抓过一盒面撕开，听见喊我：喂，给你沏好了！危难之际可看出谁疼谁了！
面有，水没有，行动缓的要等待热水器的下一轮水开。
服务区只有三张条桌、十二把椅子，像专迎接我们而预备。我一边吃着方便面，一边打量着那些领导，书记专员都是够派
儿的人物，吸溜吸溜地吃那半开不开水泡的面，也顾不上含糖不含糖的面包，我偷偷地笑，说：别看咱们吃的方便面，啃
干面包，比出服务区的那四个菜吃起来舒坦卫生！书记立马响应：是滴，是滴，这顿饭太好吃了，香！
我说：那是您饿了……
但，这一段路途经历，这一顿平民便餐，很有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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